“我说你现在的困境,根本就是顾庭柯一手谋划的他居然还出来假惺惺地装好人”
“可是凭什么你连他都可以相信,但是我呢”黎炀眼眶通红凑近时栖,“你从来都不记得我的名字,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是吗”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就不行呢”
黎炀的手指沿着时栖的腰身寸寸上抚,被解脱的手腕动了动,可或许是想起当初那个灰扑扑的小瞎子,时栖终究没有立刻出手。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试图跟他交谈“黎炀。”
“当初的事,是我”
“我不想听当初”
“哥哥想跟我说什么说好的话突然变卦,压根没有记得的人,还是永远不会回复的消息”
黎炀深深吸了口气,喉结滚了滚“我不想聊这些,哥哥。”
他情绪显然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手指挑开时栖的衣领,伸手替他整理着翻折的弧度“不是说好今晚陪我的吗,陪我画画好不好”
黎炀说着吻在了时栖的锁骨处,另一只手却沿着腰窝下移“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漂亮吗”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做了哥哥。”
“黎炀。”
时栖难耐地闷哼一声,手指握拳正要出手,房门突然被砰地踹开了。
一脸冷色的林和霜出现在门口,在看到被绑在床头的时栖和伏在他身上的黎炀的时候,立刻大步过来将人抓起来踹了一脚,黎炀重重地倒在石膏堆里,一团人影跟着从他身后冲出来“他妈的你碰他”
时栖转过头“叶潇”
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叶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和霜就大步走过来,急匆匆地去解时栖后面的丝带“你有没有事”
时栖摇摇头,给他看自己已经被割碎的带子和腕上的手镯刀,轻声道“谢谢。”
林和霜脸色阴沉地垂下眼睛没有再说话。
叶潇一拳砸在了黎炀身上“他想对他做什么你说啊”
“是就算是他不记得你又怎么样”
“他那时候刚被自己亲爹改了努力了十几年的志愿,手机都被砸了,连自己都从医院待了一圈才出来,你让怎么回你的消息”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惦记着你的那点破画,一出来就带着你那张稿子四处问人,不然你以为你的画是怎么卖出去的你以为那个老师真的发觉了沧海遗珠”
“他知道他当时说什么吗”
叶潇一指旁边的时栖“他说这个世界上总该有人的梦想是可以实现的。”
“叶潇,闭嘴”
“他是没认出来你,”叶潇拎着黎炀的领子揪起来,“可是黎炀,他对不起你过吗”
“你告诉我,他对不起你过吗”
“叶潇”时栖下了床,“滚过来”
黎炀
的脸色似乎瞬间就白了,嘴唇翕动,有些仓皇地望向时栖“哥哥”
林和霜眼神一凛,又是一脚要踹下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叫他”
他刚要动作,时栖突然一把将人拉起来将人往身后一挡。
“时栖,”林和霜皱眉,“让开”
他的手腕握了握,指骨发出紧绷的咔嚓声,越过时栖就要去拉黎炀“我他妈今天”
“林哥”
时栖的手臂隔在了他们之间。
那是时栖第一次叫他哥,他说“哥哥是我让他叫的。”
“你们先出去,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好吗”
叶潇有些不放心,看了眼时栖锁骨处的红痕“可是”
于是时栖偏头去看林和霜。
林和霜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时栖为了这么个东西叫他林哥让他觉得很不爽,可到底还是拉了叶潇一把“我们先出去。”
叶潇挥了挥拳头,不情不愿地跟着林和霜出门。
一关门,便看到站到走廊外的顾庭柯“怎么样了”
叶潇跟他也不是很熟,林和霜过去道“你提醒得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那就好,他现在怎么样”
“既然担心,你为什么自己不进去”
顾庭柯脊背靠着墙,很轻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应该自己去跟他解释清楚。”林和霜道。
顾庭柯扯了扯嘴角“我虽然知道他迟早都会有猜到的一天,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林和霜对他这副期期艾艾的样子无动于衷,并评价道“你活该。”
“如果让我发现那段采访和你有关系,”林和霜说,“我不会放过你。”
“林先生。”
林和霜说完转身要走,顾庭柯突然叫住了“有一个传言,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林和霜脚步一顿,听到顾庭柯道“您和时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事吧”
时栖伸手替黎炀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像是几年前将一只灰扑扑的小狗从垃圾堆里翻出来那样“疼不疼”
黎炀的嘴唇动了动,伸手想去碰时栖,却怕他将这当成是一种伤害的信号,于是只能颤巍巍地停在原地。
时栖却主动碰了碰他的肩,笑道“其实知道你真的去了美院,我还是挺高兴的。”
“最起码,我们两个终究还是有一个人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黎炀的眼睛瞬间红得更厉害了“哥哥。”
“对不起。”时栖比他更早地开口。
时栖虽然海,但是他从来不碰招惹单纯青涩年纪小的。
没想到,还是
“不要这么说,”黎炀疯狂地摇头,眼泪滚落下来,“哥哥,你不要这么说。”
“我只是”
黎炀的喉咙扯了扯,那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好了,”时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之前很多次那样,“没事了,乖。”
他轻轻地笑了下“都长这么高了啊,小豆丁。”
黎炀忽然就泪如雨下。
时栖关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望见里面颓唐坐着的黎炀,示意工作人员重新布置的时候小声一点。
“叶潇。”他这才望向等在外面的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叶潇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伸手将时栖拉到一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路舟前两天突然被搞了个突击采访,然后”
时栖一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让舟舟不用担心,跟他没关系。”
“哦,这个他倒不担心,”叶潇说,“他前两天还说自己刚报了个料理班,现在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可能都没工夫看电视。”
时栖一挑眉“那你来干什么”
“还有”时栖上下扫了他这一眼,“这边应该是影城吧,你怎么进来的”
“我”
叶潇难得卡了壳,支支吾吾半天没开口,时栖却忽然笑了下,替他补全了答案“顾庭柯放你进来的”
叶潇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黎炀歇斯底里的那段话里,时栖好像从来没有对顾庭柯的那部分发表任何评论。
就好像早有预料一样。
“你”叶潇回想了一下自己刚见到顾庭柯在恋综上的震惊,“你知道顾庭柯他”
“什么时候”
时栖却没说话,而是问他“有烟吗”
修长的指节夹起香烟,时栖轻轻地吐了口烟雾,漂亮的侧脸隐在雾气里。
叶潇过于了解他,于是便默契地没有再提,只是道“其实除了路舟,还有一件事。”
“什么”
“之前你在节目组里开汽船的视频,被人截出来跟rkar的比赛做了对比分析,播放量很高,你之前不是让我压嘛,虽然是压下去了一些,但是我估计扒出来应该是早晚的事。”
“我过来提醒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放心,”时栖说,“这一点,我来恋综之后就有了。”
“不用刻意压,再帮我拖延两天就行。”
“两天”
时栖微一勾唇“淘汰结束之后啊。”
“不过还是感谢潇潇大老远特意赶来提醒,”时栖抬手勾住叶潇的脖子,“回去请你吃饭。”
“啧,”叶潇一皱眉,“七七,你有必要地跟我也分得这么清吗”
“之前让我压消息给个奖牌,现在又说要请吃饭,你这个人,别人欠你人情可以,你欠别人就一点不行。”
“这么多年的兄弟,想要帮你个忙都不行。”
时栖笑了,笑容看起来分外明艳“我这辈子只花两个人的钱。”
“谁”
“一个是我爸。”
“另一个”
叶潇瞪大眼睛,便看到时栖将烟蒂掐灭在掌心,随后抬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是我未来老公。”
“艹,谁”
叶潇还没来得及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时栖便已经一摆手“走了。”
“你干什么去”
“继续我的节目。”
时栖说“在导演没有喊卡之前,不管剧情发展成什么样,都要继续演下去。”
“谁说的”
时栖转头冲他笑了一下,弯起的眼睛看起来明艳漂亮“我妈。”
“房间里着火了”侦探问,“为什么会着火”
“嗯我想想,”时栖支起下巴,“入了夜就不能开灯,但是画画总得需要光线,所以点点了蜡,”他偏头望了黎炀一眼,“好像是蜡烛翻了吧”
黎炀立刻配合地点点头,仿佛时栖不是说蜡烛,就算是萤火虫过来喷火他也会睁着眼睛说是。
侦探摇头叹气,又问“然后呢”
“然后大少爷发现着火了,过来救我。”
“我们就一起出去了。”
“你们两个出去”侦探转头望向关越,“那为什么他回来了你没回来”
关越垂眸,轻轻地抚了一下手背上的伤。
晚上21:20。
节目组将弄乱的场景重新布置好,时栖按照之前的剧本,烧了画和石膏,等待着被惊醒的关越将自己拉出来,随后按照情节被呛到的大少爷非要大晚上的去洗浴转一圈。
时栖跟着关越出了门,不过还好,节目组只需要一个出去的镜头,并没有丧心病狂到找一辆真的老式汽车给关越开。
只是关大少爷开着那辆拉法绕着影城跑了一圈,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将车载摄像往下一按“给你来一圈”
时栖发现不管是顾庭柯还是关越,似乎从来没有将这个节目的布置当回事,果然是习惯了特权的人。
“给我跑拉法”
“赛车带来的刺激可以驱走所以不开心。”关越冲他一眨眼睛,“rkar说的。”
时栖笑了“你哪里看到我不开心”
关越冲他碰了碰心脏的位置“这里。”
时栖凝视着他和之前镜头下全然不同的态度,微微挑了下眉“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个人居然还有这个器官。”
“行,挤对我。”
关越咬了咬牙,可是一向睚眦必报的关大少爷却在这个时候难得没和时栖计较,而是道“之前rkar那把贴墙超车,我一直想学来着。”
他偏头